本周,英国前首相托尼•布莱尔访华,我有机会在周二(3月24日)参加了一个宴请他的私人晚宴。席间有中国投资公司董事长楼继伟、著名经济学家高尚全、商界人士Mark Pu等一干人。其中,楼继伟和高尚全坐在布莱尔两侧,众人聊得甚欢。特辑其要如下:
首先,如何拯救金融系统?目前很多人对于我们目前采取的措施是否有效,还有很多疑虑和不同见解。反思一下过去是有意思的,回想去年9月,英国政府宣布,用300亿英镑把银行国有化。当时许多人认为数目过于巨大。如今,拿出3000亿,看上去也不算太多。所以我认为,现在政府很可能需要采取更激进的措施来救助银行体系。
其次,关于各国政府推出的刺激经济的计划。这方面,各国政治家们看法不同。美国可能希望推动大家采取更激进的措施,欧洲的政治家则更多考虑这些计划的成本该如何分摊。
第三,关于未来金融监管体系的重新构建。大家也是各持己见。在欧洲,人们希望能有确切的行动,但美国对此还有疑虑。
现在也有人开始投资,但在选择投资项目时都非常谨慎。从公司层面来讲,取决于最近几年是如何经营的。很多公司过去几年的财政状况本来就存在问题,所以现在很难做出很有意义的投资。我个人认为,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在金融系统。只有在重新修复金融体系之后,整个经济层面的信心才能恢复。美国和欧洲政府下一步的决策至关重要。尤其是未来剥离有毒资产方面,是否还能推出更激进的措施,这将有待于各国政府的决策。当然,这些危机当中也蕴含着机遇。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先干杯。
(众笑)
(众人向布氏介绍“危机”在中文中就是有危有机的意思)
布莱尔:在美国,对于这个计划也有两种不同的看法,但两种看法都认为应当解决有毒资产的问题。一种是试图挑出这些资产,将其从银行的账面上剥离出去。
楼继伟:这是正确的方法。盖特纳也想做。但他不彻底。
布莱尔:他们说,他的计划会有效地将毒资产从资产负债表上剥离出来。但我同意,他没有正式的做出这一表示。所以,我认为这是这个计划的一个缺点。我认为蒂姆•盖特纳是个很聪明的人,但他对自己新计划的解释得并不好。
楼继伟:他有意识形态障碍,所以他解释不清楚。你说两个办法,另一个呢?
布莱尔:二是由政府介入,重新评估资产价值,再进行完全注资。
楼继伟:这两种办法扭扭捏捏效果会很慢。还有第三种办法,就是干脆跟中国一样,“坏银行”剥出来,扔在一边。然后,把“好银行”国有化。他可以把“好银行”搞好之后卖掉,再还“坏银行”。这个办法比他的强,这就是为什么他是民主党而不是工党。
(众笑)
布莱尔:我觉得,问题在于政治家对采取激进的措施还是心存疑虑。不过他们最后还是得这么做,早做早好。
楼继伟:他们现在仍旧碰到定价问题。公私合作来定价,就冲国会这么反复无常,谁相信呢?这个办法的核心是公私合作,假设我是为私方,我就害怕公方有变化。他现在有一个公私合作的基金,叫做“坏银行”,当然这个“坏银行”是个托管行,没有资产负债表,不是真的把坏资产剥离,而是托管。它是帮助金融部门,给其一定支持。但坏资产还在这些金融部门帐上。由公方资助私方,将它们买出来,很慢很慢。
我觉得这个计划不一定能成功。现在大家肯定要看这些不良资产,大家想要的是最高等级,有抵押物的这部分,然后再往下,是AAA的高等级债券,底下那层是不会有人碰的,最好还是留在银行。(未完,待续)
*布莱尔是苏格兰人,牛津法学院毕业生,有大律师头衔。他1975年加入工党,1983年不到30岁时即当选英国下院议员,11年后的1994年出任工党主席。1997年5月,工党在英国大选中以压倒多数的选票击败连续执政达18年之久的保守党,布莱尔出任政府首相,此后又在2001年和2005年的两次大选中获得连任,是英国历史上首位三次当选的工党首相。
这位成功的政治家2007年6月27日辞任,当天即成为中东问题有关四方(联合国、欧盟、美国和俄罗斯)的中东问题特使。今年初, 布莱尔创建咨询公司“托尼•布莱尔协会”,主要“提供商业咨询、政治体制改革”等方面的咨询服务。
*关于盖特纳计划,目前国内报道有许多解释,均语焉不详。故,我推荐读最新一期(3月30日出版)《财经》的文章:“盖特纳计划成败”。
此文下篇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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