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晚，马会，十人小餐厅。我很羞愧地迟到了半小时，晚餐已经开始。留给我的座位，正在默多克（Rupert Murdoch)的左边。一边跟桌上久违的朋友们打着招呼，一边接二连三地道歉，我落座。右边是老朋友，新闻集团CEO汤姆森(Robert Thomson)。

可能怕我太过羞惭，汤姆森笑说，舒立，我们刚和你的老板吃过饭！

“谁是她的老板？”众人皆问。

汤姆森说，舒立，谁是你的老板？默多克在一旁也侧过脸来。他和几年前见到的差不多，白发、白眉，脸上的纹路很深，双颊微陷。因为是私人的晚宴，他穿西服便装，没有系领带。我注意到，他刚刚结束了第一道菜，四拼冷盘。

我笑啦，回复大家：黎瑞刚呀。又有人问如何老板，我看默多克也是略有不解的眼神，再解释，黎瑞刚是财新传媒的董事长。一边说着，心里却揣揣，上周末刚见了瑞刚，他那么忙，又来北京了？

默多克接过话说：“对，我们刚吃了饭，他是个杰出的人，非常优秀。”然后，接着吃第二道热菜。右边，安排此次晚宴的孙女士热情地向他解释着菜肴（好象是海参）的烹饪。

我们互相问候，交换名片。我和汤姆森熟，入席时照例拥抱了一下，马上转回过身问候默多克。我问：我们见过吗？我反正见过你，在达沃斯。他居然记得，说，是呀，在一个晚宴上，你向我提过问。——当时是个大型晚宴，起码20张桌子，不过提问时，他在前，我的餐桌在他身边。当时，我问的华尔街日报，还有默多克退出凤凰的打算。细节，或许他记不得了。

席间是三三两两的私聊，我和汤姆森久未见，谈得甚欢。他一如即往地容光焕发，说话极快，让我有时不得不要求他重复一遍。孙女士则一直在与默多克聊，包括介绍每一道菜。

我见机会也探过身，问了默多克几个问题：一，喜欢报纸还是杂志？他毫不犹豫地说，报纸。二，喜欢报纸还是电视？他飞快地回答，报纸。三，对华尔街日报到目前为止的运营满意吗？他表示非常满意。他把华尔街日报看成美国的报纸，觉得其主要竞争对手是纽约时报。我问，那金融时报（FT）呢？他略想，说在全球市场上可能是对手吧。

当然，我们还聊了当年的凤凰。他还记得凤凰在九楼上班，而他的Star TV在八楼。的确，有Star TV援手，凤凰有很高的起点。我在凤凰的时候，老凤凰人的都这样说，我告诉他。

还问了金融时报。他说，他从未打算买金融时报。真的？我想，或许，闪念过程和最终决策不一样。按公平的说法，FT落入日经手中，美国媒体人一定心情复杂。对FT，更好的下家应当是德国的Axel Springer，不料日经半途杀出，最终靠更高价格与更多现金胜出。如果Axel Sringer拿下，对FT未来整合，肯定是更好。不过，如果FT竞争力下降，谁是赢家呢？

默多克84岁。偶然机会结识了当时是FT美国总编辑的汤姆森。他把汤姆森挖脚到自己的泰晤士报当总编辑，后来又让汤姆森出任了华尔街日报主编。2013年，汤姆森升任新闻集团CEO。汤姆森54岁。

这天晚上，当然还谈了许多，都不便写在博客上。晚餐的副产品：老默同意给我们一个专访，周日上午。这还要靠主人孙女士在一旁帮忙，所以，一并在此谢过。

[第一张为晚宴后合照，未经所有人许可，仅切发一部分。后面四张是采访照，最后一张右面是汤姆森（Robert Thomson)。]

图一

图二

图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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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五